中国南方牧草产业发展基础、前景与建议
王国刚, 王明利, 王济民, 杨春, 汪武静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
通讯作者:王明利(1968-),男,内蒙古丰镇人,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畜牧业经济与政策研究。E-mail:wangmingli@caas.cn

第一作者:王国刚(1984-),男,山东沂水人,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畜牧业经济与粮食安全研究。E-mail:caswang@126.com

摘要

牧草是畜牧业发展的重要物质基础,加快发展牧草产业,是减轻饲料粮对粮食安全压力的有效途径。鉴于我国北方地区牧草生产压力大,基于区域自然资源禀赋、育种与推广成效、发展规模与模式等视角,探讨了南方地区牧草产业发展的可行性及其前景与效益。研究表明,南方地区牧草产业发展有着良好的自然资源优势,优质品种育种与推广成效显著,牧草种植初具规模,探索形成了适宜区域特点的种植模式;草商品市场需求强劲,南方地区发展牧草产业有着巨大的潜力和社会经济效应;但也面临着土地不平、技术不高、政策不全、体系不完善等问题,新时期亟需制定牧草种植补贴政策,完善生产经营体系,加大技术研发投入,实施优质草种繁育基地建设工程、优质饲草基地建设工程、草地畜牧业示范基地建设工程等一揽子重大工程项目,支撑南方牧草产业的发展。

关键词: 牧草产业; 粮食; 饲料粮; 草山草坡
中图分类号:S8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0629(2015)12-2114-08 doi: 10.11829/j.issn.1001-0629.2015-0349
Foundation, prospects and suggestion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orage industry in southern China
WANG Guo-gang, WANG Ming-li, WANG Ji-min, YANG Chun, WANG Wu-jing
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and Development, Chinese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Beijing 100081,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WANG Ming-li E-mail:wangmingli@caas.cn
Abstract

Forage and grass are important material basi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nimal husbandry. Accelerati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orage grass industry is an effective method to reduce the food security pressure on feed grain. However, northern China is currently under great pressure to produce forage grass. In the present study, we firstly describe the importance of the forage industry development in southern China. And then we present and analyze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forage industry in southern China, and evaluate their development potential, market prospects and social ecological effects. The study results indicate that southern China possesses abundant natural resources for development of the forage industry. Moreover, pasture planting has already reached a relatively high scale, and the exploration forms the planting pattern suitable for the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Due to the strong demands for commodity forag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orage industry in southern China has great potential and social and economic effects. However, southern China also faces many other problems, such as uneven land, low technology, and poor policies and management systems. Finally,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macro strategic positioning, policy and system supply, technical support system, and project implementation, we propose the development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for China’s forage grass industry in the near future.

Keyword: forage industry; food; feed grain; grassland
1 问题的提出

粮食是战略物资[1], 粮食安全问题事关国计民生和社会稳定。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备受中国政府重视, 也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2, 3]。2014年我国粮食总产量60 709.9万t, 虽然实现了“ 十一连增” , 但粮食进口量却在不断攀升, 而且我国粮食生产基础脆弱, 粮食增产余地几乎到了极限[1]。然而, 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人均口粮消费量虽趋于平稳, 但畜产品消费增长将引起饲料粮需求大幅度增加[4]。我国当前的畜禽结构和饲喂习惯, 致使人畜争粮矛盾越发突出, 解决饲料粮的供需问题已成为我国粮食安全的最主要任务之一[5]。作为节粮型畜种, 草食家畜是居民牛羊肉和奶制品等畜产品的主要来源, 发展牧草产业, 推动耗粮型畜牧业向节粮型畜牧业转型是解决粮畜矛盾的重要途径。

纵观我国牧草产业发展形势不难发现, 与南方地区相比, 北方地区牧草产业发展相对较早也较为成熟, 但面临着牲畜超载、草原退化、草地畜牧业生产力水平下降的严峻形势, 牧草产业发展难度与代价也在不断地加大。此外, 随着我国粮食生产重心的北移, “ 北粮南运” 格局逐步形成[6], 北方地区水土资源短缺的矛盾更加凸显。然而, 当前南方地区耗粮型畜牧业的发展现实, 进一步加剧了这一矛盾, 加快南方地区畜牧业转型势在必行。

我国南方地区光热水土资源及牧草种质资源丰富, 适宜牧草产业的发展, 这为发展节粮型畜牧业创造了很好的条件。充分挖掘南方农业资源潜力, 发展牧草产业, 增加牧草生产供给, 这对于缓解北方饲草种植的土地承载压力, 确保我国粮食安全具有重大现实意义。为此, 本文通过系统地分析南方牧草产业发展基础、前景及面临的问题, 提出产业发展的对策与建议, 以期为我国南方牧草产业的发展提供参考。

2 南方牧草产业发展的基础与现状分析
2.1 自然资源条件优越

我国南方地区地处秦岭-淮河一线以南, 包括四川、云南、广西、湖南、湖北、江西、贵州、广东、浙江、上海、福建、安徽、海南、江苏、重庆15个省区(市), 草原面积6 700万hm2, 占15省区土地面积的25.6%, 是其耕地面积的1.29倍[7, 8]。长期以来, 我国南方草地资源未得到有效的开发利用, 仍存在把草地当成荒山荒坡的现象。与此同时, 南方部分省区农田复种指数不断降低, 如浙江省复种指数由2000年的1.9下降到2013年的1.1[8], 农闲田利用率低。因此, 南方未开发的天然草地及农闲田为牧草产业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土地资源。水热资源方面, 我国南方地区以热带亚热带季风气候为主, 气候温暖、雨量充沛, 年平均气温为14~18 ℃, 年平均降水量在1 200~2 500 mm, 水资源、光热资源丰富。优越的自然条件, 十分益于牧草生长, 研究发现, 仅湖南省能利用的天然牧草有137个科775个种, 资源丰富多样, 产量高, 一般天然草地产干草量可达4 500~6 750 kg· hm-2, 栽培草地的黑麦草(Loliumperenne)鲜草产量可达75~120 t· hm-2, 每年可刈割3~4茬[9]。如果采用冷季型牧草与暖季型牧草轮作, 还可保证牧草周年供应。

2.2 优质牧草品种育种与推广成效显著

南方地区牧草种质资源丰富多样, 据不完全统计, 天然牧草资源3 000种以上[10]。为支撑快速发展的草食畜牧业, 自改革开放以来, 南方地区先后引进牧草品种千余个, 经过多年的栽培和筛选、区域试验, 共选出适宜南方种植的禾本科、豆科及其他科牧草品种数十个。其中, 2013年仅四川省种植披碱草(Elymus dahuricus)、老芒麦(Elymus sibiricus)、紫花苜蓿(Medicago sativa)和黑麦草分别达65.5万、66.5万、11.9万和9.3万hm2, 贵州省黑麦草和三叶草(Trifolium repens)种植面积分别为30.1万、20.7万hm2, 狼尾草推广种植面积达20.6万hm2。值得一提的是, 地方牧草品种发展迅速, 如扁穗牛鞭草(Hemarthria compressa), 属无性繁殖、多年生牧草, 因其出苗快、植株高大、叶量丰富、适口性好, 在西南地区广受欢迎, 目前已推广种植1.6万h m27。此外, 以获取高蛋白为目标, 我国成功培育出的世界上第1个饲料专用苎麻(Boehmeria nivea)品种“ 中饲苎1号” , 其生长速率快、耐割性强, 茎叶含粗蛋白质含量高达22%, 赖氨酸1.02%, 钙4.07%[11], 目前已经开始在湖南、四川和湖北等南方省份推广应用。

2.3 草山草坡牧草种植初具规模

我国南方地区丘陵山地面积约为2亿hm2, 其中草山草坡约有0.63亿hm2 [12]。受益于南方地区的气候条件, 草山草坡的各类草地一般雨量充沛、光照充足, 适宜牧草生长。20世纪末, 国家先后在部分县市试点了草山草坡开发示范项目和综合利用项目, 探索出了“ 立草为业、以草养畜” 的发展模式。21世纪以来, 南方地区牧草种植面积呈现出显著增加趋势, 到2013年种植面积已达487万hm2, 比2001年增加了323万hm2, 增加了197%; 其在全国牧草种植面积的比重也由2001年的9.7%上升到2013年的23.4%(图1); 四川、云南、湖北和贵州草地面积与产草量均较大, 2013年鲜草产量分别为9 231.4万、4 650.5万、3 043.1万和2 826.4万t, 稳居全国前10位[7]

图1 中国南方地区牧草种植面积及比重[7]Fig.1 The area and proportion of forage production in southern China[7]

目前, 在南方草山草坡地区选育、推广了许多营养价值高、产草量高的多年生和一年生豆科、禾本科牧草, 极大地带动了牧草产业及草食畜牧业的发展[13]。具体的, 东南部丘陵区均已开始大面积种植多年生黑麦草、红三叶(Trifolium pratense)、白三叶、苏丹草(Sorghum sudanense), 而西南部岩溶区种植的主要牧草有狼尾草(Pennisetum alopecuroides)、白三叶、光叶紫花苕(Vicia villosa)、多年生黑麦草、多花黑麦草(Lolium multiflorum)、象草(Pennisetum purpureum )等。依托草山草坡独特的资源优势和多样的牧草种质资源, 南方牧草产业区已经逐步发展成为我国牧草生产“ 两区一带” 格局的重要“ 一区” [9]

2.4 区域牧草种植模式日趋成熟

南方地区在种植业和养殖业发展过程中, 综合考虑区域气候、土地资源和社会需求等方面的因素, 传统的农业种植制度逐渐改变, 形成了现有不同牧草种植模式[10]。粮草轮作在南方地区较为普遍, 该模式是在传统农作物栽培基础上, 将牧草引入种植制度, 进行合理的时间和土地资源配置, 有效提高了区域土地资源尤其是冬闲田的利用效率, 如水稻(Oryza sativa)-黑麦草、玉米(Zea mays)-光叶紫花苕/黑麦草轮作模式。多年生混播牧草种植是南方草地分布区的主要种植模式, 如优良混播牧草组合鸭茅(Dactylis glomerata)+白三叶或绒毛草(Holcus lanatus)+白三叶, 草地经施肥管理, 牧草年干物质产量达11 t· hm-2, 基本无杂草侵占, 且能提高土壤肥力, 同时有效缓解牧草季节性供需不平衡的矛盾。大麦(Hordeum vulgare)开发冬闲田与玉米预留行的种植模式, 该模式选用早熟、矮秆大麦开发冬闲田与棉花(Gossypium spp.)、玉米预留行, 有效地提高了土地产出效率[14]。牧草种植模式的日臻成熟直接反映出区域农业生产主体对牧草产业发展的认同。

3 南方地区牧草产业发展的前景与效应评价
3.1 资源开发潜力大

我国囿于“ 以粮为纲” 的传统农业, 农田单纯种植粮经作物, 缺乏不同植物利用土地资源的系统耦合, 资源生产潜力远未充分发挥, 南方地区更是如此。以南方地区冬闲田种草为例, 假设水稻种植面积0.25亿hm2的40%为冬闲田, 通过在冷季种植一年生黑麦草, “ 农田当量” 计为1.34, 那么相当于增加了1 340万hm2农田当量的代谢能, 增加了1 440万t粗蛋白。若将传统籽实玉米种植面积613万hm2的1/3改为青贮玉米, 按照“ 农田当量” 为2.24测算, 相当于实际增加了247万hm2农田当量代谢能, 同时增产256万t粗蛋白。南方地区广阔的可利用天然草地面积蕴含着巨大的生产潜力, 仅按照将其1/3约合0.2亿hm2天然草地改良为高产栽培草地加以利用, 按照“ 农田当量” 为0.78测算, 相当于增加了520万hm2农田当量代谢能, 增产560万t粗蛋白[15](表1)。

表1 牧草生产潜力及对粮食(稻谷)替代能力估算[15] Table 1 The potential of forage production and its estimation of food substitution ability[15]

总体看来, 南方地区通过冬闲田利用、更换作物品种、天然草地改良等手段, 可相当于增加近2 107万hm2水稻的产量1 264亿kg; 按照玉米代谢能折算, 可增加相当于2 307万hm2的玉米产量1 386亿kg; 按照大豆粗蛋白折算, 可增加相当于1 127万 hm2大豆的产量226亿kg, 开发潜力巨大, 战略意义重大(表2)。

表2 牧草生产对水稻、玉米和大豆的折算估计[7] Table 2 Conversion estimation of forage production to rice, corn and soybean[7]
3.2 草产品需求强劲

21世纪以来, 我国畜牧业结构不断调整, 草食家畜养殖量快速攀升, 对牧草的需求量不断增加。为顺应市场需求, 国内商品草生产面积由2001年的18.2万hm2, 增加到2013年的317.8万hm2, 草产品总产量和销售量分别为925万和622万t, 13年间分别提高了5.2倍、4.6倍, 其中2009年的峰值生产量为1 406万t、销售量达1 106万t, 比2001年增长了1 257万和994万t(表3)[7]

表3 2001-2013年中国商品草生产面积与产量 Table 3 Production area and output of commercial grass of China during 2001-2013

但同时也要看到, 由于国内草产品供需缺口大, 为满足国内持续增长的消费需求, 草产品进口量不断增加, 出口量日益萎缩, 呈现出“ 剪刀型” 变化(图2)。我国草产品进口量从2000年的0.1万t、2009年7.7万t, 迅猛增长到2013年的79.8万t; 而出口量则由2000年的10.26万t减少到2009年的1.1万t, 2013年仅仅出口了0.1万t [16]。其中, 2009年是重要节点年, 牧草首次出现贸易逆差, 加之此时国内畜产品质量安全事件频发, 决策部门深刻认识到传统粗放型饲喂模式已难以为继, 发展牧草产业生产优质牧草对于草食畜牧业发展的极端重要性[17], 国内急需且短缺的现实使得国外草产品进口量迅速增加。可以预见, 未来一段时间内, 草食畜牧业的快速发展与传统饲喂模式转变的“ 双轮” 驱动势必会带来对牧草的强劲需求。因此, 发挥南方地区草山草坡资源丰富、光热水土资源匹配性好、草地改良与建植栽培草地相对容易等优势, 积极推进牧草产业发展, 有着广阔的市场前景和竞争优势。

图2 2000-2013年中国草产品进出口变化[16]Fig.2 Changes of import and export of grass products in China during 2000-2013[16]

3.3 社会经济效益显著

通过实地调研发现, 种植牧草的社会经济效益高于传统作物。在云南德宏芒市调研得出, 2011年农户种植象草和黑麦草每亩平均纯收益分别为1 820元和765元, 高于每亩稻谷550元的纯收益[9]; 根据2004-2008年调查数据得出, 江西牧草种植亩均纯收益为430元, 稻谷亩均收益272元[18]; 贵州省长顺县的数据表明, 亩均种植牧草纯收益1 715元, 远高于农户种植烟草的收益[9]。以笔者于2013年4月对四川省雅安市的实地调研为例, 该区域耕地质量较好, 但由于户均耕地面积小、收益低, 外出务工人员不断增多, 土地流转市场也逐步开始发育, 形成了小部分种植大户。调查分析发现, 同等土地生产条件下, 种植牧草的直接经济效益远高于区域传统作物的种植。以扁穗牛鞭草为例, 种植1亩(约合667.7 m2)牧草收益为1 666元, 比种植传统作物纯收益高724元; 如果采用黑麦草和青贮玉米轮作模式, 种植收益也比传统作物高300多元(表4)。因此, 南方广大农区, 在不影响主要粮油作物生产的情况下, 选择适宜的牧草品种通过补播、轮作、间作、混播等种植模式将牧草与粮食作物结合种植, 既可明显延长供青时期从而有效解决冬春季草料不足的问题, 又能使农户农业生产效益实现最大化。此外, 如果考虑到草食家畜转化带来的附加效益, 种植牧草的相对效益更加可观。由此看来, 种植牧草可以显著提高我国南方地区农牧民的收入, 具有重要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表4 牧草与传统作物种植的成本收益比较 Table 4 Comparison of cost and benefit between forage and traditional crops
3.4 生态保护功能突出

南方地区农耕历史悠久, 土壤类型多样, 但不合理的农业生产行为致使耕地质量不断下降, 草山草坡地区土壤贫瘠、生态环境脆弱更是不争的事实。目前, 南方地区种植的主要牧草品种, 根系发达, 保水固土能力强。通过种植牧草, 一方面可以有效增加土壤有机质含量和矿物质含量, 疏松、改良土壤, 提高土地生产能力[19, 20], 形成更为稳定的农田生态系统, 另一方面, 通过恢复生物的多样性, 形成稳定的自然生态系统, 不断提高系统的纳污、自净能力, 改善环境质量[11]

4 南方牧草产业发展面临的问题
4.1 缺乏相关政策的大力支持

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政府政策的支持。牧草产业在南方地区是一个弱势产业, 发展规模小, 产业链条很不完善, 产业各环节的技术条件薄弱。相对于传统作物, 虽然牧草种植经济效益较高, 但仍远低于农民非农就业收入, 南方地区牧草生产同样面临着劳动力机会成本上升带来的威胁。另一方面, 由于牧草生产的“ 耕种收” 各环节对技术及机械化水平要求较高, 而农牧民自身财力十分有限, 先期投入不足, 难以有效利用资源, 导致种植牧草积极性高但行动执行力弱, 急需相关政策的支持。目前, 与北方省市相比, 尤其是牧区省份, 南方地区政府扶持政策仍然偏少。以内蒙古自治区为例, 在草原及牧草发展方面享受到的政策, 主要包括《天然草原退牧还草工程》、《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政策》、《农业综合开发牧草种子繁育基地建设项目》、《振兴奶业苜蓿发展行动》, 自治区农牧业主管部门还针对性地制定了配套政策和补充政策, 如《内蒙古自治区优质苜蓿示范建设项目》、《2015-2017年内蒙古农机购置补贴政策》等, 通过一系列扶持政策的实施, 内蒙古自治区现代草产业发展成效显著。

4.2 生产技术水平不高

由于科技研发投入不足, 南方牧草产业发展进程中, 生产与管理技术水平较低。栽培方面, 存在栽培草地牧草品种选择、杂草的有效防控、氮肥的合理使用等技术难题。田间管理方面, “ 重种疏管” 导致牧草产量低、质量差, 改良草地和栽培草地退化的现象; 缺乏合理的草地利用制度, 超载、过牧等现象普遍存在, 导致草地过早退化; 机械研发不足, “ 耕种收” 机械化水平低, 影响牧草产量和品质。加工方面, 2013年南方地区草产品加工企业仅有21家, 其中万吨加工能力的企业更是仅有4家[7], 草产品深层加工技术发展缓慢, 青贮料存在品质较差、浪费较大的问题, 在原料、青贮技术、利用等方面存在许多需要解决的一般性技术性问题[9]

4.3 生产经营体系不完善

南方地区牧草产业发展过程中, 合作经济组织、龙头企业发展相对滞后, 数量少、规模小、带动能力弱; 农户分散种植、各自为政, 缺乏标准, 资源整合能力弱, 竞争和抵御能力差; 产、供、销利益连接机制不稳定, 缺乏有效的组织体系, 未能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 市场发育不完善; 产前、产中、产后配套服务脱节, 社会化服务体系发展落后, 产业发展运行不畅。

4.4 土地不平整、破碎化严重

牧草生产过程有着较高的技术要求, 对机械的需求更是高于传统作物。然而, 我国南方地区丘陵广布, 地形崎岖不平, 地貌类型多样, 导致土地平整度差, 即使在相对平坦的地区, 也存在“ 大平小不平” 的问题, 这阻碍了牧草生产的机械化经营。此外, 20世纪80年代以来实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导致农用地小块分割、破碎化严重, 加上当前土地流转模式的多元化, 市场发展不健全, 难以实现牧草集中连片的种植。通过对四川、云南、贵州、江西等省份的调研, 印证了上述判断, 正是因为土地的不平整和破碎化, 导致该部分省区牧草生产过程与传统作物生产相似, 表现为规模化、机械化水平较低, 人力投入较大。

5 南方牧草产业发展的建议
5.1 制定出台牧草种植补贴政策

与非农产业相比, 牧草种植效益依然较低, 产业发展亟需政策扶持, 建议国家将牧草也列入粮食扶持政策之中, 统一享受“ 四补贴、一奖励” 政策。宏观区域尺度上, 可以将南方地区划分为不同政策区, 从冬闲田利用、更换作物品种、天然草地改良等视角制定区域差异性牧草种植补贴政策, 推动南方牧草产业发展。政策供给方面, 建议尽快制定出台南方牧草良种补贴、牧草机械购置补贴、草产品加工企业补贴等政策, 推进南方牧草产业化发展。具体的, 可以参照种粮补贴政策实施, 如开展牧草良种补贴, 建议每年每公顷补贴150~225元; 充分考虑南方牧草种植、收获等对机械的需求(尤其是小型机械), 确定合适的补贴机械名录; 草产品加工企业补贴, 对年加工量5 000 t以上的企业, 每多加工1 t进行一定额度的补贴。同时, 建议对牧草专业合作社等给予一次性15万元的补贴等。

5.2 加大牧草产业技术研发投入

建立南方牧草生产与管理的专项科研重大项目, 设立包括育种、栽培、加工、病虫害防控等专门研究部门, 充分整合国家牧草产业技术体系、南方牧草科研机构等相关单位, 重点开展南方草山草坡资源开发、南方优质牧草品种选育、牧草标准化关键技术、牧草加工技术等研究。依托国家牧草产业技术体系在南方设立的综合试验站, 以及南方各地方草原站等部门, 加大对牧草生产与管理的轻简化技术的示范运用推广。同时建立科研-示范-推广相结合的试验示范基地, 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 积极推广创新技术, 提高草业发展科技含量。抓好技术培训, 提高草原工作者和农牧民的科技素质, 并构建以高校及科研院所为依托的南方草业专业人才培养机制, 为草业发展提供后备人才。

5.3 探索完善牧草生产经营体系

龙头企业对产业的发展有着巨大的示范带动作用, 与其他产业一样, 牧草产业的持续快速发展离不开龙头企业。建议政府在设备购置上给予补贴, 在贷款融资、税收征收等方面给予与其他农业企业同样的优惠政策, 大力培育牧草产业龙头企业。积极探索专业合作社、“ 公司+基地+农户” 等多种形式的合作经营组织模式[9], 提高牧草生产的组织化程度和综合效益。围绕牧草生产加工开展技术服务, 为生产经营主体提供生产、加工、储藏、运输、信息、资金、技术等系统化服务, 强化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

5.4 建设系列牧草产业基地

根据南方牧草产业发展需求, 针对性的出台相关政策直接给予资金扶持, 或引导社会资本进入, 围绕草种繁育、优质饲草基地建设、南方草山草坡资源开发、南方草地畜牧业示范基地建设等方面, 实施一批重大工程。

南方优质草种繁育基地建设工程:结合南方草种种植的适宜性, 选育本土的优良草种, 兼顾引进国外优良品种, 在确定南方不同区域的适宜品种的基础上, 加大南方优质草种繁育基地建设, 主要包括黑麦草良种繁育基地、柱花草良种繁育基地建设工程等。

南方优质饲草基地建设工程:结合未来南方草食畜牧业发展对饲草的需求, 围绕南方肉牛肉羊奶牛养殖基地, 以发展优质饲草为主线、草畜结合就地转化为原则, 扶持一定规模南方优质饲草基地建设工程, 包括冬闲田黑麦草规模化种植等。

南方草山草坡资源开发工程:在全面了解南方草地资源分布及开发潜力的基础上, 研究种植牧草的种类及高效利用的形式和机制, 完善草山草坡的承包责任制, 重点加强草地改良、建植高产优质栽培草地的研究, 加大南方草山草坡资源开发利用。

南方草地畜牧业示范基地建设工程:选择基础条件好, 草地相对集中连片, 草畜结合条件成熟的云贵高原草地区、长江中上游草地区、四川盆地丘陵草地区等, 扶持8~10个重点区域开展南方草地畜牧业示范基地建设。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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